“非法戒严”闹剧发生四十三天后，韩国总统尹锡岳终于被捕。当地时间2025年1月15日上午10时30分左右，尹喜月在刑侦厅官员和警方的“护送”下，离开一直“躲藏”的汉南洞总统府，前往韩国。前往16公里外的CIO总部大楼接受询问。此后，他将被送往首尔看守所单独监禁。

这是韩国“总统魔咒”史无前例的升级：历史上首次出现韩国总统在任期间直接被捕的情况。 2024年12月3日非法戒严爆发后，尹希岳虽然遭到韩国国会弹劾，但仍保留总统头衔，直至宪法法院正式裁定弹劾案获得通过。

首尔西部地方法院发出的逮捕令显示，尹锡悦因民事骚乱罪被捕。根据韩国宪法，这是总统在任期间不享有刑事豁免权的犯罪行为。然而，距离法院2024年12月31日发出第一份逮捕令，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在此期间，警察和CIO调查人员试图执行1月3日的逮捕令，但遭到守卫总统官邸的总统警卫室的阻拦。两党之间发生肢体冲突，总统警卫室甚至一度威胁称不排除向逮捕一方开枪“实弹”。这十天来，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让尹惜月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当地时间2025年1月15日，尹熙月抵达韩国公共关系办公室接受调查。图/视觉中国

6小时“无冲突”对峙

1月15日凌晨，首尔气温为零下6度，绵延数公里的白色警车缓缓驶向汉南洞总统官邸。靠近官邸的道路上挤满了媒体记者、国会议员和示威者，每个人都举着手机拍摄这一历史性的时刻。一位韩国记者感叹，“我们真是身处直播海洋”。

这是一个提前公开的行动。 “将于15日进行逮捕”的消息提前一天向媒体透露，警方从首尔周边各地调集力量，根本无法隐瞒。 1月10日起，首都圈各地负责安全调查、反腐败调查、反黑帮调查、毒品犯罪调查等工作的警察齐聚首尔。

1月3日首次逮捕尹希岳时，警方在外驻扎了2700人，150多人陪同首席信息官前往官邸执行逮捕令。此次，经过长时间协调，抓捕各方进一步加大力度。 3200名警察在官邸周围与数千名尹希岳支持者对峙。发生了一些“混战”，至少一人摔倒受伤，但没有发生此前“尹撑网红”煽动的极端暴力事件。

5点左右，其他约千名警察和CIO调查人员抵达官邸门口。总统官邸位于半山腰。从入口到山上官邸只有一条车道，早已被三层公交车组成的路障和两层铁丝网封锁。

整个抓捕过程中唯一的肢体冲突就发生在此时。现场一名记者表示，官邸门口外有警察的推挤和阻挡，但“天很黑，大家都穿着黑色衣服，很难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央日报》怀疑尹希岳的法律团队阻止调查人员进入。凌晨，律师守在门口，发表讲话称“逮捕令不合法”。国家力量党党魁权承东表示，总统卫队成员与警察之间发生了冲突。

不过，冲突很快就过去了。韩国国防部已经提前确认，官邸入口处的军门不会阻止此次逮捕。当警察到达时，一直回避逮捕问题的代总统崔相木也通过办公室发表了一份含糊其辞的声明，反复强调需要防止执法机构之间发生肢体冲突，并警告说“任何严重违法行为导致不幸事件”将受到惩罚。 “追究责任。

在一线，警方一边迅速清理官邸外的路障，一边通过扩音器高呼“阻碍执行逮捕令，可能导致以妨碍公务罪立即逮捕”。 7时30分左右，民警和侦查人员进入官邸庭院。

16公里外的果川市CIO总部大楼，组织负责人吴东云刚刚抵达大楼上班。他看上去很疲惫，显然一直在协调前线的事情，但他并没有在总部待一夜。有分析认为，这显示了此次抓捕方的信心，也有评论认为，这表明前线的突破速度已经超出了预期。

仅仅半个小时后，抓捕队伍就冲破了官邸内的第二道路障。 8时许，警察在第三个路障处见到了总统秘书室长郑振硕。他陪同CIO调查员和尹夕月的法律团队进入官邸。这也是自2024年12月31日CIO获得对尹喜月的逮捕令以来，调查人员首次成功进入尹喜月夫妇的“家”。

郑振硕特意来到这里。他在不远的龙山总统府工作。 2024年12月3日戒严之夜，青瓦台官员并未提前得知总统的“政变计划”，郑振硕本人也反对戒严。此后，他就很少和躲在官邸里的尹兮月联系了，直到尹兮月即将被捕。郑振硕的出现，被视为尹兮越要与CIO谈判的信号。

谈判是尹惜月最后的挣扎。尹希悦的法律团队想用堂堂正正的方式来代替“逮捕”。 8点左右，尹希岳的老朋友、律师石东轩向媒体表示，由于“处境困难”和“出于安全考虑”，法律团队正在与CIO协商，要求允许尹希岳自愿出庭作证前往CIO大楼参加听证会。随后，法律团队表示“警察一撤出官邸，总统就会出发”，并要求调查人员先撤。

CIO拒绝屈服，强调这必须是“逮捕”而不是“自愿出庭”。经过约2小时的拉锯战，尹希岳于10时30分左右乘坐越野车离开官邸，前往CIO大楼。现场媒体无法澄清这是“逮捕”还是“自愿”，但警方和CIO官员显然没有按照尹希岳的要求提前撤离。

随后，首席信息官宣布，对尹希岳的逮捕令已于2025年1月15日10时33分执行。

从抓捕一方顺利通过第一个路障的那一刻起，胜负就已经注定了。画面显示，抓捕人员这次准备充分，扛着梯子翻过路障，拿着断线钳剪断铁丝网。现场记者注意到，警方还带来了零食、换洗衣服和便携电池，表明他们“做好了长时间对抗的准备”。警方还准备了一支小队，在官邸后面的登山步道上分散总统警卫室的注意力。

因此，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受到总统警卫室的实质性阻碍。 CIO官员在当天上午的吹风会上承认，这次“与警卫室没有发生身体冲突”。 8时30分左右，总统警卫室人员还主动拆除了最后一道路障，方便多辆越野车驶入。

上午9点左右，郑振硕邀请CIO调查员进入官邸后不久，一队总统警卫室官员离开官邸，前往CIO总部大楼。韩国媒体称，这是在总统抵达之前派出的先遣队，以确保现场安全。显然，在谈判刚开始的时候，尹惜月就已经知道：无论如何，他的自由生活今天就要结束了。

尹希悦被捕后，郑振硕向媒体透露，总统离开官邸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将与人民一起战斗到底”。

当地时间2025年1月15日，韩国警方进入总统官邸，第二次执行对尹锡越的逮捕令。图/视觉中国

官邸“堡垒”是如何倒塌的？

汉南洞总统官邸是一栋建于1970年的两层低层建筑，半个世纪以来一直是韩国外交部长官邸。两年多前，也就是2022年11月，韩国总统尹锡岳和夫人金建熙搬到了这里。

2024年12月3日晚戒严闹剧发生后，尹喜月夫妇一直住在官邸，4公里外的总统府官员无法联系上他们。宪法法院和调查本部的传票不断发出，但也被封锁在官邸之外。韩国媒体称这里为尹熙月的“最后堡垒”。

堡垒有三层“守卫”。首先是长期在官邸外示威的尹锡悦支持者。他们收到了尹锡悦亲笔写的感谢信，表示将“一起战斗到最后”；其次，首尔防卫司令部和首尔警察厅依法派出部队前往官邸保护总统安全。警察支队；最后是总统警卫室自己的保安人员，总共 700 名公务员、特工和保镖。

1月3日，当CIO和警方首次尝试逮捕时，尹希岳身边的“一个半”警卫已经倒下。官邸外的尹惜月支持者群，就算提前通知，也只能聚集几千人。 《中央日报》记者观察发现，他们大多年龄在40、50岁以上，对保守派媒体十分敌视，但在寒冷的天气里，他们明显缺乏战斗力。殷熙月青睐的“殷撑网红”使用暴力武器与警察对抗的奇幻场景从未发生过。

派往总统府的军警支队是尹希岳可以依靠的最大武装力量。理论上来说，在部署过程中，他们只接受总统警卫室的领导，军队和警察都不能调动。但1月3日，驻守官邸的警察选择与同事站在一起，不阻止尹西月被捕。最终，首尔防卫司令部第55支队的士兵在总统安保室长朴正俊的命令下，组成了人墙，阻挡了逮捕队伍。

不过，朴正俊将士兵推上冲突前线的做法却引起了韩国军方的强烈反应。据韩国国防部官员1月9日向媒体披露的消息，3日事件发生后，代理国防部长金宣浩中将亲自向总统警卫室表明立场：有必要出动韩国陆军第55部队阻止警察。 “不当”。

国防部强调，金善浩并非只是“通知”总统警卫室，而是多次确认对方充分理解这一立场，不会动用武力阻碍警察行动。为以防万一，国防部还向第55支队司令员直接下达命令：“不得与警察发生肢体冲突”。 1月15日，在CIO和警方开始第二次逮捕尝试之前，国防部再次确认了“军方不会阻止”的立场。

金宣浩是韩国陆军军事学院第43期毕业生，在担任部长之前曾担任国防部副部长。他2020年才卸任首都防卫司令部司令，对第55中队的情况非常熟悉。这支特种部队为营级，2010年代升级为团级单位。它由首都防卫司令部部署到总统府和总统官邸。虽然隶属于总统警卫室指挥，但人事权仍属于军方。

继前国防部长金容贤（第38军学者）因参与“非法戒严”而被羞辱后，金善浩已成为韩国军方最高级的高级官员。他之后的历任首都防卫司令部司令都是他的弟子，2024年5月辞去总统警卫室副主任职务的金正哲（第44号）也是后辈。多数舆论认为，金善浩此举不仅是为了给戒严当晚受到民众质疑的韩国军队洗清罪名，也是为了给汉南洞官邸的官兵一个教训不跟错人，不走错路。

事实上，金正哲去年5月离开警卫室后，总统警卫室高层就没有出现任何具有军事背景的领导人。这不符合韩国的政治实践。 1月3日下令士兵阻止戒严的警卫队长朴正俊出身于警察系统，凭借与金容贤等几位高级军事将领的私人关系，获得了尹锡岳的赏识。

首次成功抓捕后，朴正俊表现出了自信。据称，他要求士兵们下次阻挠逮捕时，“如果徒手格斗失败，就使用空弹；如果空弹失败，就使用实弹”。然而，在1月9日国防部公开“拒绝”后，朴正俊于1月10日主动前往警察调查本部听取阻碍逮捕问题。当天，他先是表示“作为一名前警官，我尊重警察作为调查机构的地位”，随后直接宣布辞职。

朴正俊辞职后，副局长金成勋担任办公室主任，成为尹锡岳第二次阻止逮捕行动的“总指挥”。不过，金成勋是一名公务员，长期负责通讯事务。他的带兵经验并不如朴正俊丰富。

事实上，据韩联社等媒体报道，在第二次逮捕开始之前，总统卫队办公室本身的700人也已经分崩离析，不少官员通过休假避难。由于CIO在15日之前没有透露逮捕令的持续时间，因此剩下的警员需要长期驻扎。但官邸内却没有可供数百人居住的空间。许多人“在楼道里轮班睡觉”，气氛“焦灼”。在此背景下，总统警卫室作为堡垒的“最后一道防线”，勉强挡住了1月15日CIO和警察的行动，也就不足为奇了。

尹熙月被捕后会发生什么？

离开汉南洞总统官邸二十分钟后，尹锡岳被带入首席信息官大楼。三楼侦查室里，侦查人员已经准备好了审讯材料。具体负责审讯的是高级检察官车正贤和李大欢。两人处理了轰动一时的韩国前国防部长李钟燮纪律案。

韩国媒体报道称，CIO对尹希岳的质询已累计达到200多页，是1月3日首次逮捕时的两倍。CIO还将在48小时内向法院申请拘留令，以延长拘留期限。尹锡悦被关押在首尔拘留中心时。此前，前国防部长金容炫等参与非法戒严的高级官员曾被关押在那里。

尹希岳被捕是因为他拒绝因首席信息官正在进行的内乱调查出庭，与宪法法院目前正在审理的弹劾案无关。但可以肯定的是，随着国会听证会以及检警、CIO联合调查的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总统直系亲属”选择叛逃，让尹希岳的内乱指控越来越扎实。他被弹劾的原因。

其中，关键证人是殷熙月和金永贤在忠岩高中的三年级学生鲁殷弟兄。他是韩国陆军反情报司令部司令，也是12月3日主导戒严的“忠岩圈”核心成员。戒严失败后，金容贤多次表示“一切责任都在于”我。”被捕后，他为救尹熙月而自杀。鹿因哥哥很快就“背叛了前辈”。他在检察院作证时进一步透露，早在今年夏天，尹希岳就在“重烟圈”的一次小型聚餐上表达了戒严的愿望。此后，他在聚会上多次提到这件事，“似乎更加认真地考虑过”。

汝尹兄的爆料并没有阻止他本人被捕，但却证实了韩国政界广为流传的一个说法：随着支持率不断下降，尹熙月不断与金容贤等人喝酒诉苦，最后讨论军事问题。法在酒会上产生了可怕的想法。

不过，尹熙月至今尚未承认对他有任何指控。戒严失败后，他六次向公众发表讲话。除了两次道歉外，他还指责韩国国会和反对党“暴力独裁”，并表示采取戒严是为了“恢复法治”。

但事实证明，尹希岳才是打破韩国政坛“朝野协商”惯例的人。在完成五年任期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他已行使总统否决权25次，是韩国民主化以来次数最多的总统。仅次于他的卢泰愚在总统任期内仅使用过7次否决权。尹锡悦、文在寅、朴槿惠、李明博之前的三位总统虽然阵营不同，但最多只使用过两次否决权。同样，朴槿惠执政末期面临“亲信干政”危机时，部分下属也提出军事戒严，但朴槿惠“从未考虑过”。

1月15日中午，尹希岳发布了被捕前预先录制的视频讲话。他说，“这个国家的法律已经完全崩溃”，他接受逮捕只是“出于防止流血的考虑”。 ，而不是承认其有效性和合法性。”

有分析认为，由于韩国现任总统被捕史无前例，因此为处理腐败和渎职行为而设立的CIO是否可以调查总统的内乱也存在争议；尹希岳可能会积极寻找法律漏洞为自己辩护，争取在弹劾审判前恢复自由。然而，他最终不太可能逃脱因民事骚乱而受到的起诉。青瓦台国务厅前厅长、首尔传媒大学研究生院教授权基植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因内乱罪，尹希岳可能被判处无期徒刑，“实际刑罚可能会有所不同”。大约10年。”

尹希岳被捕后，最大反对党民主党党魁李在明表示，这一事件“令人遗憾”，现在应该把努力的重点放在恢复韩国的宪法秩序上。宪法法院对尹希岳的弹劾判决最迟将于3月作出，5月可能提前举行总统选举。不过，由于李在明干涉选举的最终判决可能会在2月份左右做出，因此他可能会被剥夺参选资格。目前还很难确定两大阵营的总统候选人是谁。

记者：曹然